莱森L.D

Better

【佳昱佳】梦中人(一发完)

-老年人睡前脑洞

-不到5k,好像有点虐,小虐怡情(其实我觉得不虐

-不是什么好故事,如果你进来看了,感谢你能忍受它哈哈哈

-昱佳,佳昱无差,我觉得好像看不太出来🤔



01.

      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,原本还在半梦半醒的蔡程昱猛地睁开眼,从床上弹了 起来,他像溺水者那样大口大口的呼吸,脸色苍白几近透明,额头上布满了大片的 汗水。后背上被汗水打湿的布料攫取这他身上的热量,渐渐地他开始感到寒冷。片 刻后他才脱力一般把自己摔回到枕头上。他头晕得像被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,然后 在里面玩起了过山车,眼前一阵阵地发黑,好一会儿才找回视力。

      眼前是熟悉的米白色天花板,那盏发出温暖的光芒的吊灯还在正常地工作着, 一如之前的每个日日夜夜——

      但是好像有什么发生了变化。虽然墙还是那面贴着淡黄色墙纸的墙,窗户也还 是那个灰蒙蒙的窗户,床头柜也和自己昏睡过去之前没什么不一样,但是蔡程昱总 觉得有什么发生了变化。现在的他好像来到了哪个平行时空,他霸占了这里的“蔡 程昱”的床、房子、被子、鞋子、衣服......或许还有别的什么。

      他开始仔细地观察起这间他“抢来的”房间,然后失望地发现和自己的并没有 什么不同:床顶着卧室的西墙向东摆放;两只原木色床头柜是装有黄铜脚的的款式 ——哦,连其中一只的划痕都和我的一模一样——衣柜在床的南边,不用看里面也 是他整齐摆放的那些衣服;墙上挂着他自己的画——关于太阳的那一幅。然后他慢 慢坐了起来,一扭头看到了柜子上的玻璃水杯,还有整齐摆在纸巾上的几颗白色药片。

      他愣了一会儿,忽然大笑出声——什么平行时空,我真是病傻了......我发烧了, 39.5°C,这可不妙,我会烧傻吗......

      “程昱,你醒了?你都睡了快一天了,头晕吗?”正当他自我嘲讽的时候,他 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由远及近地传来。

      当蔡程昱看到说话的人时,他蓦地瞪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他失去了说话的能力,也不再思考,就这么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走向自己,试探了下自己的额头,眉头紧锁,然后在眼前摆了摆手,说道:“怎么啦?烧糊涂啦?”

      “佳......哥......?”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,蔡程昱觉得仅 仅说出这两个字都用尽了他当下所有的语言能力。

      “哎呦,真的烧傻了......”他看到马佳担忧的把自己扶到立在床头的枕头上, 把水杯和药片往自己手里送,“把药吃了,多喝点水,再好好睡一觉,实在不行咱 就去医院,行吗宝儿?”

      “......好。”

这怎么可能呢,怎么会是佳哥呢,做这一切的人可能是妈妈,可能是嘎子哥, 也可能是大龙哥,唯独不可能是马佳,毕竟——

      毕竟什么?蔡程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,马佳就站在你眼前,怎么会是假的?

      他感到头疼得厉害,虚汗一股一股的往外冒,呼吸也带着恼人的热气。他把药 片囫囵地扔进嘴里,灌了一大口水,然后把水杯重重放在了柜子上。

      眼前的马佳不再带着担忧的神情,他微笑地看着蔡程昱,眼睛眯成两条小缝儿, 窗外朦胧的日光给他染上了温柔的色彩。蔡程昱不禁想伸手触碰那久不曾见到的面 容,却在即将达到终点的那一刻扑了个空。不像玻璃破碎那么剧烈,也不是迷雾消 散那样的悄无声息,只是忽然掉回了现实,晃得蔡程昱心口一阵抽疼。

      果然是假的。

02.

      他再次陷入了昏睡,梦里他被一只长相怪异的大鸟带到了一块一平米见方的礁 石上,四周是黑黢黢深不见底的海水,远处不时有海浪愤怒地向他扑来,然后恶狠 狠地拍打在这块小的可怜的礁石上,好像在逼迫他,又想是在斥责他。他哪儿也去不了,又似乎并不想走——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,普通人该怎么离开呢——他看 到自己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平静,抱膝坐在礁石之上。他焦急地想催促自己赶紧离开,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,在意识中奋力挣扎,徒劳无获。在梦境的弥留之际,他仿佛看到——又或者是听到——梦中的自己说道:难道不是你不想面对的吗?

      带着疑惑、惊恐以及苦闷的无力感,蔡程昱离开了那个诡异的梦境,关于它的 记忆就像雨天车前玻璃上的雨水一样,很快被雨刮器抹了去,连追寻它的机会都不剩下。

      然后他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坐在床沿上的马佳。这次他不再蠢兮兮地发呆,而是平静地接受了眼前的幻影。和上次不同的是,这抹马佳的残影也不似上次那般鲜活,他只是那么坐着,带着淡淡的笑容,大腿上一本乐谱摊开放着,好像他在蔡程昱昏睡期间一直在安静地守着他一样。蔡程昱注意到果冻正像以前那样蜷缩在这幻像的 脚边,安静地睡着,整个画面真实得让人看不清虚实。

      “你不和我说话吗?”蔡程昱试探地开口。

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应,他想也许是他的病好了起来,所以幻觉开始变得虚弱起来。

      “你知道你顶着谁的脸坐在这里吗,好吧你肯定不知道,你又不是真实的,那 肯定没有大脑......之类的吧。

      “他叫马佳,他总喊我程昱,你肯定知道的,你刚才喊过。我和他住在一起四年,过得特别好,幸福、快乐这些词太没意思了,没办法形容我们的生活......你想 啊,早晨和你爱的人一起醒来,然后他出去上班,我在家画画,晚上一起遛狗、看 电影,有时候会打游戏,没什么新鲜事的悠闲生活,但是越是这样越能体现他对于 我的意义不是吗?但是有一天,他不见了。

      “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出去上班,我在家完成那幅关于太阳的风景图——哦,就 是墙上挂的那个——中午他打电话来说,晚上要给我做油爆虾,我很爱吃那个,佳 哥心情好的时候总会给我做,他打电话的时候语气里那个音调都上扬着,我想他一定是希望我能分享他的快乐。既然你顶着他的脸,你会告诉我他那天为什么那么高兴吗?哎,我又在说胡话了,你又知道什么呢......我下午出去买了菜,带着果冻, 就是你脚边那条狗,还去买了他喜欢吃的草莓。但是他没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蔡程昱停下休息了一会儿,讲述这段故事并没有像他原本以为的那样困难,只是让他感到疲倦。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,屋里没开灯,夕阳昏暗的光线透过 窗户斜斜地照进来,他才能勉强看清面前的“马佳”的五官,他不再带着那副单薄 的笑容,而是换上了疑惑的神色,眉头微皱着,似乎是进入了蔡程昱的故事,不能自已。若不是这些表情的变化,蔡程昱甚至以为面前仅仅是个投影,而不是出自他 脑海的产物。

      他起身喝了口水,冰凉的水激得他打了个寒颤,“他一般六点多会到家,除非 在剧院遇到什么意外——一般来说是被那些疯狂迷恋他的粉丝缠住,你知道吗,他可受欢迎啦!”

      蔡程昱脸上泛起了骄傲的神色,给他苍白的面颊添上了几笔鲜活的意味。但是 不一会儿,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,收起笑容,愤怒的发出一声冷哼。

      他停止了回想,继续讲道:“啊,忘了告诉你,佳哥是歌剧演员,他热爱他的 工作,每周五的晚上都有他的固定演出,可惜你是听不到了......那天晚上我等到夜 里三点,他还是没回来,我给剧院,还有他的朋友们都打了电话,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。他又能去哪儿呢,他的父母,我的父母都不住在这座城市。我当时想,也 许是我的画许久不能完成,他生气了,所以故意不见我。于是我开始努力工作,好 等他回来给他个惊喜......但是啊,果冻都吃了好几顿饭了,我也没吃上我的虾......”

      “后来我报了警,但也像石沉大海一样,什么消息也没有。直到有一天,家里 突然来了很多人,有的我认识,但大多数我没讲,他们跟我说了很多,我那天特别累,一句话也没听进去......”

      他困倦地打了个呵欠,像是在回味当时的疲惫。

      “这都是两年前的事了,”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最开始我还不明白,为什 么他会忽然消失,不愿意见我。但是后来,也许是日子长了,我也不再那么在意真 相,我想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。

      “我的朋友们——他们很多也同时是佳哥的朋友——在这两年里都在不遗余力 地劝我,‘蔡蔡啊,你要想开点,马佳已经走了......’,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带 着一副‘佳哥死了你要节哀’的表情跟我说这些,他们不是佳哥的朋友吗,怎么都 不盼着佳哥好呢?我不愿意听,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关心——我明白他们都 是在意我的,只是不知道真相罢了,我怎么能怪他们呢。不过你看,只有我才是真 心爱着马佳的人,不然为什么只有我觉得他一定会回来呢......”

      他望着“马佳”的脸,眼睛里闪耀着炽热的火,同他年轻的面容一起,点亮了昏暗的房间:“佳哥,你看到了吗,只有我,只有我爱着你,只有我......”

      “啊,你可曾梦见我,又站在那夜路口......”他轻轻哼唱起来,对着窗外的树 枝,还有那皎洁的明月。

03.

      蔡程昱第三次看到马佳的幻影,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了。

      经过两天的休息,他身体已经好了大半,只是有些困倦,于是下床给果冻做饭。马佳走前总是会每周给果冻吃三次狗饭改善伙食,蔡程昱在这两年里从不敢懈 怠。万一佳哥回来了果冻给他告状怎么办呢,他想。通常他在煮肉的时候果冻总会 迫不及待地在他脚边打转,发出可爱的呜咽声吸引蔡程昱的注意。但是今天却没有。

      他听到果冻在客厅里发出了两声清脆的叫声,然后气喘吁吁地疯跑起来,好像 看到了什么让他兴奋的东西。他好奇地走出厨房,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他的“老朋友”。

      “你又来了,”他笑着说,“今天你可以动吗,那你和果冻玩吧,我要做饭 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给我儿子多煮点肉呀,程昱。”蔡程昱惊奇地回头望向马佳,他原本以为随 着他身体的好转,不会再看到生动鲜活的“马佳”了。

      他走回厨房继续手里的工作,看着锅里微沸着的肉汤,他打算说些什么来打发 时间:“你会出现几次呢,我以前读过一本书,上面说,三是个有魔力的数字,西 方人认为它有控制世界的力量......你已经出现了三次,这会是最后一次吗?”

      没等对方回答,他自顾自继续讲道:“我倒是希望你多来几次,你看果冻多开 心......当然我希望我身体健康的时候你来,这样我就不会说胡话了......”

      “果冻这段时间都特别乖,等佳哥回来我要好好表扬它。我跟你讲,去年吧, 我带果冻出去散步,他在路上遇到一只橘猫,非要凑上去舔人家脸,把那猫吓得, 毛都炸了,踮着脚对着果冻哈气......我打算等佳哥回来了,去接一只猫回来,我看 果冻很喜欢猫,找一只小猫,你说果冻会好好照顾他吗?”

      “那肯定可以啊,咱们果冻多棒呀!”他听见“马佳”给果冻丢了个玩具,果 冻兴奋地在客厅疯跑。

      “我最近还给院子垒了篱笆墙,你说要不要弄上草坪呢,还是留出地方养花比较好?佳哥快点回来就好了,不知道他怎么想?”他边说边把做好的饭端了出来,

      果冻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一样,放下玩具冲向了蔡程昱。 他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果冻的后背,但是果冻专心吃饭,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给他。

      “你慢点吃啊小伙子。” “马佳”也走了过来,蹲在蔡程昱的身边,伸出手跟着蔡程昱一起“撸狗”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蓦地,蔡程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,身体忽然变得僵硬,他努力地抬起手臂,试图触碰身旁不知是真实还是幻觉的马佳,他怕想上次一样,一碰,梦就消失了,他颤抖着嗓音说:“佳哥是你吗,你回来了?你回来了是吗!”

      手掌心传来了久违的热度,他一把抱住了身边的人,感受到脖子的皮肤传递来 了浅浅的呼吸,怀抱里是鲜活的躯体,以及它包裹着的滚烫的血肉。

      “你觉得是,那就是。”马佳轻轻地拍着蔡程昱的后背,温柔地开口。

      “怎么能我觉得是就是呢,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,不能模棱两可。”蔡程昱急了,生气地说道。

      马佳叹了口气:“你知道的呀......”

      蔡程昱难过极了,他想哭,嗓子因为忍耐变得酸痛,“我什么也不知道!”

      “两年了,你去哪儿了?他们都说你死了,只有我不信,哦不对,果冻也不信的。你再不回来,我都要忘记你长什么样了,果冻也会把你的味道忘记,到时候你 回来他肯定要咬你的......”他自顾自地发泄着,不让马佳开口,好像怕他说出些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。

      “我去了 SantaFe,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怎么也说起胡话来了,佳哥。什么 SantaFe,什么叫什么都没有?”

      “就是字面意思呀,咱别这么胡闹了成吗,祖宗。”马佳无奈地放开了蔡程昱。

      “什么都没有,没有生命,也没有你,”他走远了些,给蔡程昱递了一张纸巾, “我本想带你走,但是又觉得,你不适合那里......”

      蔡程昱打断了他:“那你带我走!”

      “那可不行,你得好好照顾果冻。”

      “我得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“抽空去看看我,带上果冻。” 没等蔡程昱说什么,马佳就像上次那样,忽然消失不见,除了蔡程昱手里的那张纸巾,什么也没留下。 

      “你好歹告诉我,院子里是要草坪,还是种花呢......” 他轻声呢喃,望着马佳消失不见的地方,失声痛哭。

04.

      蔡程昱紧紧握着手机,拨通了他两年前就不曾在拨打过的手机号码。

      “喂,阿姨您好,对我是蔡程昱,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,我是想问一下,佳哥 ...在哪儿了......我想去看看他。哦不用不用,我自己去就行,我带着果冻一起。”

      “嗯好的,阿姨您注意身体,我改天去看您。”


End.


注:-SantaFe只是用来指代灵魂之城,没什么特别的意思,不等于现实的圣菲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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